“昨晚睡得好麽？”武栩問道。

“不是很好。”陳思琪搖了搖頭。

“是因為床不舒服，還是房間的布置讓你覺得不習慣？”

“都不是。”

“那一定是因為光線太強了，”武栩道，“他們開了一整夜的探照燈，那麽厚的窗簾都擋不住。”

“你是在有意挖苦我麽？”陳思琪低著頭，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但能聽出語氣中的不悅。

“沒有冒犯的意思，”武栩道，“你的眼睛真的……”

“瞎了，要不要把眼皮掀開給你好好看看？”

“那倒不必了，”武栩道，“那位李神醫沒什麽好辦法麽？”

“暫時還沒有，”陳思琪道，“他說找不到能夠配型的眼球。”

“配型……”武栩道，“我倒是有一套方法，或許能夠幫到你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了？”

“這件事我可以拍著良心說，”武栩道，“我一直都很關心你。”

“是麽，我看你是想討好李伏，讓他幫你治好祝融，對麽？”

“我沒必要討好他，”武栩道，“因為我知道他沒有那份能力，北邊的那位朋友也許有這個本事。”

“你是說王仲，”陳思琪道，“北邊的朋友，何必說的那麽覆雜，在北邊，又掌管著冥界，他應該就是玄武吧？”

“這我可不敢妄下結論，”武栩道，“玄武離開的太久了，而且他一直保持著神秘，其實在他失蹤之前，我也跟他不是很熟。”

“你留在這裏，是為了討好玄武，還是為了保護曲柔？”

武栩道：“我不想討好誰，也不想保護誰，我留在這裏是因為這是我的家。”

“你撒謊！”

兩個人沈默了很久，武栩見陳思琪的心情極度惡劣，正準備識趣的離開，忽聽陳思琪道：“問一句傻話，臭保安，你愛過我麽？”

武栩在門口站了一會，低聲道：“愛過。”

“真的麽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有多愛？”

武栩低著頭，點燃了一支煙：“很深，很深。”

“有對曲柔那麽深麽？”

“應該……有吧……”

“有對祝融那麽深麽？”
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
“還有那個黃媛，我比得上她麽？”

“我……也不知道……”

“你到底愛過多少人？”陳思琪轉過了頭，武栩感覺她正在看著自己。

“我，不記得了……”武栩給出如是答案。

陳思琪苦笑一聲道：“我是那個最不重要的對麽？”

“不對。”武栩搖了搖頭，他背著身，卻不敢看陳思琪的臉。

“你又撒謊了，”陳思琪道，“沒關系，我懂，我就是那個從來沒被愛過的蠢女人。”

“不對，真的不對。”武栩再次搖了搖頭，推門走出了陳思琪的房間。

下午，曲柔組織了一場會議，她把主座留給了武栩，武栩堅持把主座讓給了曲柔。會上，曲柔公布了她收到的最新情報，沈宇峰答應了黃思玲的要求，奉黃思玲為眾神之主。

這個消息來得十分突然，武栩道：“想不到你的消息比我還要靈通。”陳思琪道：“你確定這個消息可靠麽？”

曲柔道：“這個消息來自於東方，絕對千真萬確。”

王仲道：“女魃到底給了青龍什麽樣的條件？”

曲柔道：“據我所知，她答應把整個城東劃分給青龍，同時幫青龍解除絕對東方的限制，並保證城東和絕對東方的完全獨立。”

“聽起來似乎並不那麽誘人，”陳思琪道，“我想這些條件我們也能做到，只怪我們下手晚了。”

武栩道：“倒未必是早晚的問題，要看他們對完全獨立的理解。”

眾人看著武栩，武栩看著曲柔，道：“女帝陛下，你覺得我說的對麽？”

曲柔道：“我當然不會任其在這個世界上為所欲為。”

武栩道：“但是女魃可以，所以就算我們提前下手，依然註定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
曲柔道：“不管怎麽說，青龍都已經是我們的敵人了。”

“別這麽武斷好麽？”陳思琪道，“也許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，又或許他有其他的想法。”

“能有什麽想法？”武栩道，“難道是到黃思玲身邊替我們做臥底麽？我想我們應該更加現實一點。”

陳思琪沒再做聲，曲柔看著王仲道：“北邊的朋友，你是不是也該給出一點建議。”

王仲道：“我對青龍大人的狀況不是很了解，有些事情也不好輕易發表意見，但是通過諸位之前的描述來判斷，這位青龍大人應該是典型的生存主義者，就目前的情況而言，他應該會選擇暫時觀望。”

“說的很有道理，”曲柔道，“永遠都不打第一槍，這的確是峰哥的風格。”

聽到曲柔說了一句“峰哥”，陳思琪幹笑了一聲，她知道曲柔是在挖苦她。

曲柔又道：“你剛說到了目前的情況，目前到底是什麽情況？”

武栩回頭看了看奎浪，奎浪道：“據我所知，水族在城中可調用的兵馬目前大概有五萬，這其中還不包括變異了的黑甲武士。”

“五萬，”曲柔皺眉道，“戰爭持續了這麽久，消耗了這麽多，為什麽水族還有這麽多人馬？”

奎浪道：“共工的確攢了很厚的家底，耿立武和白冉又從南方募集了一部分人馬。”

“南方？”曲柔嘆道，“真沒想到，南方的兒郎竟然會對水族效忠。”

陳思琪道：“這話又是在挖苦我麽？”

曲柔沒作聲，武栩道：“說說我們自己的情況吧。”

奎浪道：“西方還有一萬四千騎兵。”

“一萬四，”武栩嘆道，“我的家底算是被你們敗光了。”

曲柔問道：“火族呢？”

陳思琪道：“讓風老說吧。”

風旭道：“據老朽所知，東方大概還有四千多散兵。”

曲柔道：“除此之外呢？”

風旭搖了搖頭，表示沒有其他兵馬。曲柔道：“水火爭鋒億萬年，沒想到差距竟然這麽大，南方的情況怎麽樣？”

於魁明道：“南方沒有像樣的人馬，只有一千多名散兵。”

“一千多名……”曲柔長嘆一聲，把視線停留在了王仲身上，“北方的朋友，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太失望。”

“北方可調用的兵馬也不是很多，而且大多數只擅長水戰……”

“先等一下，”曲柔道，“事到如今，我想該說說你的身份了，你到底是不是玄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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